可现在,陈音希既没有脑后,也没有躺留影舱,可她面前的嬴黎却已然是只有赛博空间里才有的,完整的模样。
系统告诉她,这是因为数据传输完毕后,嬴黎将整个咸雍行的灵域代码拷贝了她的机,并且开放了权限。
可是陈音希看着前与真人没有任何区别的嬴黎,却只觉得脊背发凉。
如果一个人的大脑,不论从视觉、嗅觉、听觉,甚至是,各个方面都传递着“这就是现实”的信息,那对她来说,究竟装备义的嬴黎是真的,还是面前的嬴黎,是真的?
“被困在行?”陈音希锐地抓住了关键。
“半义啊……”
嬴黎起,摸了摸自己的腰际,似是刚刚拽数据线的疼痛仍在:“装置不足,自是承担不了整个灵域的数据。”
说完,他的视线转向陈音希。
“当年临到手术关,嬴公伯来阻挠,说换了义,不是(),就算不得嬴氏的人,自然也就没资格坐在城主之位上,”嬴黎笑着说,“既是如此,就只好劳烦李君,再把这幅剩的半截找回来,拿几个铁疙瘩拼上一拼、凑上一凑,拿去招摇,还是能看的。”
到这份儿上,陈音希终于反省过来。
她糊涂了,嬴黎可自始至终清醒的很。
怪不得他不披人造肤,怪不得他不带任何护卫,因为现实中的躯,对于嬴黎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坐在行里,以及同时完全他的灵域里,陈音希才明白过来:半义的嬴黎,是给现实中的人看的。
因而他不怕危险,因而他无所谓修为,因而一个人在这空空的钢铁殿中饮起居也满不在乎。
偌大的咸雍行,对他而言,不过是个安装灵域数据的地方。
真正的嬴黎,早在五十三年前,就已经完全化为一组数据,生活在了虚拟空间中。
“你把数据和权限给我,”陈音希难以置信,“就不怕我害你吗?”
陈音希全义,这意味着她被嬴黎行安装了灵域代码后,思维与现实的两个世界完叠,她不止是能从脑海中听到嬴黎的声音,还能随时随地在灵域和实之间切换。
甚至是有人在现实中踏灵域服务——即行所在的范畴,或者反过来于灵域中侵,陈音希都能第一时间察觉知到。
那她若是想动什么手脚,可太容易了。
嬴黎坦坦,一双漂亮的睛盯着陈音希不放:“如今你得罪了太微宗,又得罪了咸雍贵族,若非我保你,陆青云也好,嬴氏的人也好,早就把你大卸八块。你还没傻到,要加害靠山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