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那一刹那,这个念头匆忙在脑海里闪过,他暗自嘲笑那不过是无法实现的奢望的时候——
秦宴抬起眼睛,在清晨阳光下见到江月年。
她十分熟稔地爬上围墙,目光始终汇聚在脚下的一方土地,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他。
然后江月年从墙顶摔下来。
而他下意识地向前,本打算伸手将她接住,奈何高烧下的身体早就没了力气,被扑倒在地。
秦宴从没如此近距离地与什么人身体相贴。
女孩很轻,整个人跌落在他身上时,真有几分像是从天而降的小月亮。江月年的身体比他凉爽许多,柔软得不可思议,仿佛降落在怀里的是一滩软绵绵的水,或是一个由棉花做成的小熊玩偶。
她的脑袋埋在他胸膛里。
呼吸轻轻柔柔,回旋于他那一小块胸口的位置,仿佛能透过单薄的校服衬衫与滚烫皮肤,不偏不倚落在心尖。
秦宴下意识屏住呼吸,只有心脏在不安分地乱跳,等江月年抬起毛茸茸的脑袋,才终于轻轻吸了口气。
——虽然他们此时此刻的姿势依然十分暧昧。
女孩跨坐在他身上,满眼关切地直视着秦宴眼睛。小小的膝盖轻轻抵在腿上,不硌人,倒是有几分细细密密的痒。
金色阳光跃动在她纤长漆黑的睫毛,踱上一层令人头晕目眩的柔色。当江月年披着层层叠叠的日影,近在咫尺地看着他时,让秦宴无比清晰地觉得……
自己是多么卑劣且低贱。
他们相隔得太远了。
她是天边的月亮,他却是阴沟里一片不为人知的阴影,无论用多么渴慕的目光遥望那片温柔的色泽,都始终无法触及到。
比如现在,他在她眼里的模样一定狼狈不堪。
“真的没有生病吗?”
跟前的小姑娘说着低下脑袋,把手掌按在他额头。江月年的动作又轻又快,绵软掌心带来久违的凉意,秦宴看见她从自己身上离开,秀气的柳眉拧成一个小结:“买药了吗?”
语气是难得的一本正经,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孩。
“我没事。”
他从地上勉强撑起身子,由于头晕得厉害,在起身的瞬间轻轻一晃,被江月年一把抓住胳膊。
“所以就是没买药。”
她苦恼地抿了抿唇,试探性发问:“需要我送你去医务室吗?”
话音出口,就听见阿统木懒洋洋的声音:【这还用问,以这小子的性格,绝对会冷着脸说什么“不用多谢我很好”之类的话啦。】
秦宴神色淡淡地摇头:“不用,多谢。”
江月年:……
阿统木这乌鸦嘴。
秦宴同学不会是想硬生生熬过去吧。
她皱着眉想,和他初中同班的女生在闲聊时说过,他一向对自己的病不上心。曾经也有感冒发烧的时候,却好像很少用过药,往往能熬就熬。
加上他从初中起,就是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排的角落。那会儿关于秦宴的流言四起,没人敢靠近和关心他,他也就独自趴在桌子上睡觉,通常是睡上一两天,病就自然而然好了。
这算什么事儿嘛。
江月年不是没经历过发烧,头疼得随时都像要炸开,胃里恶心想吐,连喉咙也是又疼又哑,整个人差不多全部废掉。
他一定特别难受。她从没见过秦宴这么虚弱的模样,连站立都格外困难,眼睛里像蒙了层雾,偏生他又极为倔强,什么苦痛都往心里咽,看上去莫名有种……
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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