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皇帝运颇佳,据回报之人说,有个男人为她挡了一刀,没能伤着她要害。
一旦落这般印象,便觉她即使驻颜有术,也绝不会是那机巧狡猾的少年特使。于是他接受提议,趁新婚夜刺杀皇帝,控制。
可惜禁守备森严,预备之人被尽数捕获在前朝宇。至于他自己,阿斯兰瞧着掌心纹路,没料到皇帝竟自己假扮特使赴前线,盖一掀开便先了阵脚。
她竟是大楚皇帝。
外间声响静了许多,却平白有些黏腻气音。烟柳巷陌是彻夜不眠之,他早在汉人的世话本里看过了,想来皇帝也不过在外间行些云雨之事,那小倌似颇得她中意。
因为那手琴艺?抑或因为那把清亮嗓音?那男人细,直板材,貌却并不甚,看去文弱书生一个,妖妖,也不知皇帝喜哪。
“燕娘……”那男人声音轻细,语调粘稠,胶着在咙里似的,“燕娘……家本还想讨首新词呢……”
“这时候讨要可晚了些。”皇帝当是在笑,“我可往哪写去?”她笑时说话,尾音上扬,很有几分俏。阿斯兰闭着不去听外边调笑,却还是免不了那丁零之声透耳中。
“燕娘…………”似乎是笔尖扫过肌肤之声,也不知是写在何。
纯生抑制不住笑意,脊背微微颤抖,“燕娘莫不是谱了调?”他见不着背后字迹,只能凭借笔画多寡与书写时猜想是个什么曲调,“这般留痕,家可如何沐浴呢……”
“找人誊抄了再洗去就是。”皇帝浑不在意,“明日客人不会见着。”
夜中江风过,纯生不禁打了个冷颤。
皇帝状似对新作颇满意,将笔往地上一丢,“去寻了人吧。”
贵女心思,自是难测。纯生心叹息,今日当众算计了她侍,此刻被她折辱只怕也是注定。她不似寻常人寻乐,总在上留些伤,她偏辱人神气。几相形,竟不知究竟哪更好。
不过是风尘儿郎无路可选罢了。
阿斯兰在里间听得真切,却拉不脸去拽了皇帝来,只隔着屏风看外两笔人影晃晃悠悠,直到那纯生去他才没忍住悄悄窥了一,原来是将新词写在了儿郎后背上。
“你等等。”
“郎君有甚吩咐?家此时不便。”
“我替你抄。”话一,阿斯兰先有些悔了,分明是此人狐媚,怎么反倒自己起了恻隐之心要替他挽了颜面?“你取纸笔来,我会写汉文,”他说着自嘲了一,“比不得她就是了……我晓得你们喜好字,讲究书法。”
纯生略微瞠目,旋即面朝阿斯兰拜了一拜,“郎君施恩,家怎会嫌弃,请郎君稍待。”他自从里间斗柜中取了纸笔,先替阿斯兰磨好了墨,才将笔递过去,背对着人。
待阿斯兰看去,才见着这词全貌。他不通汉家音律,只能照实抄了来,
“天街酒肆游侠儿,章台觅去封侯。横取关山五十州。黄沙留痕,金甲错吴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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