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杏忸怩。
现在要她叫天后为娘,还是太为难她了,只好小声唤道:“姑姑。”
“乖孩子。”
天后笑言。
“我和你父母相识,还远在遇见天帝之前。那是最恣意的光阴了。”
说这些话时,缘杏看到她的眉间带起一股英气。
天后娘娘是天下女仙之首,素来端庄持重,她与天帝,一女一男,一人一龙,一仙一神,正好囊括仙界万民,得以主持天下。
这样飞扬的神情,平时很少见到。
天后笑望她:“杏儿你能搬到中心天庭来,甚好,我很高兴。这两年,许是我与天帝两人逼得太紧了,羽儿总一个人闷着,倒是不曾正面冲撞,但也不像是他还在北天宫那几年,即便寡言,有时抚着琴却也会浅笑。
“尤其是最近这些日子。以往,我出来休息一会儿,总能听到羽儿清泉流水般的琴音,而近来,连琴声都很少听到了。
“你陪他,正好让他多说几句话,或许羽儿也能更像以前的样子一些。”
缘杏听得意外。
原来,不只有她一人觉得师兄这两年有些变了,连天后也是这么觉得的。
缘杏问:“师兄他,连弹琴都少了吗?”
“是啊。”
天后说。
“以前羽儿在外头,他是不是总背着琴匣,琴不离身的?他在天宫里倒是不用时时刻刻背琴匣,但以往,也是经常弹奏的。我知道,羽儿不喜欢天帝之位,他当这个太子,旁人眼中或许是可望不可即的好事,可对他自己而言,却已失去许多,我不希望他连这点爱好都失去……不过,既然你来了,情况或许能有所改善。”
说到此处,天后莞尔。
她道:“弦羽与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并不算交心。虽然他很少与我们谈及自己的私事,但是这些年他每每抚琴,花园里飘散满庭的杏花,已然说明他的心事。”
*
从天后那里出来,缘杏想起天后说的杏花,面颊还是红的。
这么说来,她这些年回回来天庭,都觉得天宫中种的杏花比之前要多了,尤其是太子殿附近。不过,缘杏毕竟少来,平时并未往心里去。
现在回想,才发现些不同。
她心中微甜,如淌蜜一般,但想起天后说师兄这两年不大抚琴了,又漾起一丝忧虑。
她走回太子殿中。
师兄竟这会儿还不在书房中,缘杏有些意外,正要去找个仙娥问问,就听到书房角落里,传出一个细细的声音,唤道:“杏杏,杏杏!”
缘杏看去,便看见了她眼熟的琴匣,是琢音琴。
缘杏连忙走去,要将琴匣打开,但手刚一触到匣盖,倒是怔了一瞬。
琴匣上,覆了一层薄薄的灰,不算厚,但在敞亮的天宫里,还是罕见。
师兄是不大让人碰他的琴和琴匣的,缘杏可以摸,甚至可以抱去弹,但剩下的,就只有师兄自己了。
天后说的是真的,羽师兄,真的有一阵子没弹过琴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舞蹈)
缘杏短短地错愕, 然后,她用指腹抹去那一层灰,将琴匣翻开。
琢音琴精致依旧,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缘杏觉得琢音的琴弦, 比原来黯淡了不少。
“杏杏!”
琢音看到缘杏很高兴, 拨了一串乐音以示欢喜。
它说:“你终于可以来中心天庭了呀!我好想你!弦羽也是, 他每天晚上都对着月亮和杏树发呆,虽然嘴上少说,但一看就是挂念你。”
缘杏很长时间没见到弦羽了,与师兄分离的时候,她也会一边思念师兄, 一边惴惴猜测师兄有没有想念自己。听到琢音这么说, 缘杏心中不由一甜, 但她想到琴匣上那层薄薄的灰,心情又凝重起来。
她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师兄在天庭很忙吗?”
“很忙。”
琢音的琴弦抖了抖, 拨出几个沉沉的音,来配合它黯然的语气。
“这些日子, 弦羽简直忙得没有人样。他整天整天不说话, 脸也总是一个表情。其实你来天宫之前,他已经一个人在书房里待了十天, 除了去见天帝天后和仙官, 几乎没有离开过。”
“……!”
难怪琢音以往和师兄形影不离,如今却有灰尘了, 仿佛连搬动都从未有过一样。
缘杏问:“这十天,难不成师兄都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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