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影不离,这还是第一次他离开珠玑远门。珠玑拉着他叮嘱了许久,他微微低着应着,倒像是珠玑是他辈。待与珠玑别完,他便背上琴了门。只见他穿着一件竹青没有纹绣的衫,发间着一支竹钗,微微卷曲的发垂在腰际。
反观蔷华穿着一件绛紫丝绸齐裙,上面用银丝绣着牡丹纹。发饰不似平日里华丽,却也有一支垂着银穗的红珊瑚簪。比起平日里端庄大气的华,多了几份随意和练。
蔷华走在他边,笑“你挣的那么多银都去了哪里?怎么这么寒酸?”
钟离魅倒也不恼,淡笑一声“存着给珠玑嫁妆。”
“你这想法倒是不错,只是珠玑总也不大,何时才能嫁呢?”
“她总有一天会大的。”钟离魅低眸。他登上门的车,转向蔷华伸手。
蔷华微笑了一,把手放他的手里,染了丹蔻的指甲格外明艳。她借力登上车,悠然“那待她嫁时,可别忘了请我喝一杯喜酒。”
车一路晃晃悠悠往扬州去,蔷华倒是一儿也不着急,到了比较大的城镇就停来投宿一两日,到游玩闲逛。她每每邀请钟离魅一起,他也不拒绝,只是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跟着她看着她玩。
待离扬州城还有两日路程时,他们上的盘缠不意料地完了。
蔷华和钟离魅坐在小城中的茶楼里,面前的两杯茶掉了他们上最后一分钱。蔷华提着空空的钱袋,倒也不发愁。
她以紫纱遮面,只一双明艳的丹凤,满笑意“怎么办呢,没了钱我们怕是要打回府了。”
“便是打回府,我们也没有盘缠。”钟离魅封上了蔷华的退路。
蔷华靠在后的椅背上,双手叠“放心吧,我不会反悔的。只是没有钱可不行,要不……你把这琴当了?”她指了指钟离魅背着的古琴,笑得意味。
这把古琴自她初见钟离魅那天就与他形影不离,想来已经有几百年了。她本以为他会拒绝,至少会犹豫为难,谁知他很快回答“可以。”顿了顿,他补充“只是这琴不值什么钱,我们的法,也只够到扬州那天。”
蔷华愣了愣,她先纠正“是我的法,这几天你没什么钱。”他也没带多少钱就是了。
她有些探究地看着他平静的眸,他说可以的时候甚至没什么绪波动。
“这琴跟了你几百年了,你就没有一舍不得?”
“乐罢了。”
钟离魅回答得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