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承蒙厚惠,赠我珍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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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寒,才浇过几场,箱底的立领便要趁着东君挂天梢时拉出来晒一晒。

京郊庄子上丰收,上至庄头下至穿鞋的娃娃,皆忙得后脚跟踢后脑,一筐一筐的瓜果蔬菜直往相华大街来。

往年皆是这般,即便添上邵衍交来的体己,宝知仍是得心应手。

可偏偏汉中又闹了匪灾,府里几个县的粮食入不得官道。

码头上的商贩最先嗅到危机,几日里物价陡然波动。

钱庄的账房坐不住,见了空便往济北伯府奔来,每每得到老管事一句“伯爷不在府上,先生只管去相华大街的邵府递话”,若是着急忙慌拐来相华大街,那还得接着排队递话——县主嫁妆铺子里的掌柜的皆齐刷刷地翘首以待。

这段时间虽忙碌不已,但多年后宝知追忆往昔,却无半分烦躁。

丈夫十余日皆闲在府内,二人可黏腻着十二个时辰;弟弟也在家中小住,更有伴些。

账本总是看不完,只得将任务割成一块一块,每忙上一两个时辰,便拉上丈夫与弟弟一道去静园烹茶闲聊。

若是见客问话,邵衍也不避开,只坐于屏风后,宝知偶然端茶润嗓,那厢便递出一碟甜嘴。

后来几日,愈是靠近宝知及笄,邵衍反而愈是避出去。

众人常见兄弟俩在水榭挨着叽叽咕咕,一听见脚步声,左右连忙收了话题,装作一副轻快的模样,起身来会走动,且不时投觑她的脸色。

宝知睁眼时,另一侧的被衾早失了温度;晚上掖了灯,自顾自念了十来个数,那厢才蹑手蹑脚地烫脚漱口钻进床帐,将女孩搂个满怀,用下巴抵上她光洁的额角,只一个劲磨蹭。

神神秘秘的!

“怎么了?什么事呀?只许你们知道,也不同我一道说笑?”宝知猜想到盖是同叁日后的及笄礼有关,也不戳破,只装出一副失落的模样。

每每二人都上当。

一见她撇了嘴垂下眼眸,双双手足无措。

喻台终究还是孩子,火急火燎就要透信,被他师兄眼疾手快一堵,呜呜呜说不出话,只把那双桃花眼来觑,水汪汪地眨巴着,宛若锯了嘴的葫芦,肚里装了甜水,摇晃起来铛铛铛。

宝知是他的亲姐姐,不必他心头铛铛,就能猜出少年郎的耍赖——“好姐姐!不是我瞒你,都是师兄不让我说!姐姐莫要怪我!要怪只得怪师兄!”

纵使宝知无感,也被调动出一丝兴趣。

难不成他窥得天机,做得出奶油蛋糕?抑或无师自通,自家包装成礼物候在帐内,只等她来拆封?

不可否认,邵衍这般吊着她的胃口,叫她暗自里抓挠不已。

宝知也起了坏心眼,有时趁着二人在场,故意同惠娘说道“待会叫掌柜管事来静园”,随后转出两盏茶的光景,骤然闯回二苏旧局,便见邵衍与喻台唬了一阵,手忙脚乱地将一堆布匹啊小笺啊藏到柜子里;有时突然对邵衍道句“哼哼,没想到衍郎还有这样的巧思,若不是喻台同我说小话,我哪里能猜到”,或者对喻台道:“我竟不知我弟弟还有这样的构思,真是叫姐姐我另眼相看”。

次数多了,  二人也回过神来,从惊慌失措到泰然自若,只推说“到时便知晓了”。

宝知掰着手指念叨着,终于候到十月十六。

一大早,邵府的门房便喜气洋洋地高高挂起鞭炮。

大厨房里的滚水一壶一壶往各处送去,预备给来客身边仆役歇脚的屋房桌上泾渭分明摆上两排茶水,一排为纯茶水,一排则是底下铺了一层绵白糖粒的甜茶。

宝知迷迷糊糊间爬起身,只觉浑身绵软,一个失力重新跌回被褥,却不想落入男人温热的怀抱之中。

尚在半梦之中,便闻一声“愿尔千万岁,无岁不逢春”,好似天外飞仙,一时间叫她分不清现实与幻境。

继尚书府婚宴后,相华大街第二回这般车水马龙。

往来宾客盈门,皆是亲近些来观礼的——赴筵席的宾客又是另一拨。

接客见礼的正堂宽阔敞亮,正上本摆着两把黄花梨圆后背交椅,今日在一旁添上一把同材的如意交椅。两边一水摆上黄花梨木圈椅。

喻台亲自捧了梁礼与乔霏的排位,摆上上首。

梳头的正宾、插笄者云云皆由邵衍安排,宝知只托了尔曼作自己的赞者。

彼时,被司女引来的亲友便见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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