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珹的笑容果然淡了些,却没有不悦,他垂下眼,扯松了领带,并将刚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放到一边,这才说:“你已经知道了。”
“嗯。”黎湘一直盯着他,“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么?”
姚珹却说:“我猜是血液检验。至于样本么,你能拿到的途径就那么几个。不是谢家的于先生帮你,就是靳疏。但我猜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黎湘:“你真的很聪明。”
这句话是由衷的,如果姚珹不是因为身体不好,且在姚家的名分并非嫡系,姚岚的竞争者绝对轮不到她大哥。
随即黎湘又道:“是用姚涓的脐带血验出来的。”
姚珹身形一顿,却没有接话。
黎湘在他旁边坐下,顺手从壶里倒出温热的红茶,递给他说:“我不明白,你能不能跟我讲讲。”
姚珹接过茶抿了口,说:“这种花姑姑一直很喜欢,院子里最早那批都是她亲手栽种的。护肤品牌的研发她生病前也在参与。在基因检测之后得知自己中的毒就来自这种花,姑姑还以为是自己操作不当,去实验室太频繁,或是体质改变,对里面的成分过敏导致的。那时候姑姑已经有孕,孕妇的体质本来就敏感。”
黎湘:“即便知道毒素来源,也没有停止研发。”
姚珹:“嗯,她根本没有往人为方面去想,只是暂缓参与实验一段时间,先把身体治好,把孩子生下来再说。但因为要考虑到孩子,医生用药比较谨慎保守。结果你也知道,治疗效果并不理想,姑姑身体越发虚弱,毒素还有加重的情况。”
孩子出生的那几天,姚仲春可以说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孩子也险些保不住。
这时候便体现出金钱的作用,所有条件都是最好的,这才堪堪保住孩子的命。
生育之后,姚仲春的身体反反复复,时好时坏,月子也没坐好,除了一身小毛病还落下胃寒胃热的病根。
后来那两三年,姚仲春再没去过实验室,只是持续品牌投资。
但有些事,她越想越不对,加上找瑞士的医疗机构反复检测推断,这才开始怀疑自己中毒的事另有内情,于是便找人暗中调查。
调查结果和姚仲春当时的估计差不多,是实验室里的研发人员做了手脚,毕竟内部人员要拿到高浓度提取物太容易了。
可惜因为时间距离太久,姚仲春的记性也因为生育和病情反复的原因,实在想不起来对方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给她下的毒,是下到食物里还是试用样品当中。
至于原因,当时下毒者也给出了合理解释,无非和一些企业商业竞争有关。
姚仲春在法国搞护肤品事业,收购了一些本地的家族企业,手段说不上光明磊落,但这在商业社会十分常见,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然而老欧洲的家族企业多少有些自己的坚持,被收购企业的董事长因受不了家族败在自己手上的刺激,心脏病发,撒手人寰,尽管姚仲春已经适时给予帮助,没有裁掉任何一个原企业员工,但这件事还是被董事长的儿子记在心里。
故事讲到这里,姚珹停了下来,并问黎湘:“有什么想法?”
黎湘想了想说:“乍一听很合理,但禁不起推敲。为什么要用鸢尾花,不要告诉我是什么要用她最喜欢的花来制裁她这种戏剧化的理由。如果报仇很重要,那么用什么毒都一样,我猜用这种毒的出发点,是下毒者考虑到这样做可以掩人耳目,不会抓到他。”
是啊,毒素就来自实验室,姚仲春又经常去,说不准就是她操作不当,使用不小心,或者是体质过敏种种原因导致的呢?
姚珹接道:“如果不是因为后来毒素加重,反复治疗无效,恐怕没人会想到是人为。”
黎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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