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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存稿(68章及以后)(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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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婉理智尚在,她知如果让那些老们发现了柳轻寒的份,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届时整个青崖山,乃至整个正,都将不再有他的容之地。

柳轻寒沉默着没说话。

王婉知此刻,若是自己再优柔寡断,反而对柳轻寒不利。于是索不去看他,兀自转了

在她的背后,柳轻寒却是苦笑一声。

他低注视着自己掌心——半妖形态之,他的肤很白,掌心里鲜红的血迹更加明显了。

“师,你觉得,我还能走得掉吗?”

108

不知是从何飞来的一把剑,自后心了柳轻寒的,又从前贯穿来。

听到剑刃破空之声的一瞬间,王婉就已经迅速回过,只是已经迟了。

柳轻寒其实原本就比她想象的要伤得重,在这一战之前,因为收到人界灵力阻滞的影响,他的状态便早已不如往常,此番又受了伤,事到如今,他也只是堪堪能够维持住人形罢了。

而现在,不需要面,任何一个普通青崖山弟,甚至都可以趁他不备取他命。

鲜血顺着剑锋涌,将在外面的一截银剑刃都染成血红,又一一滴落在地上,在柳轻寒脚形成一滩红渍。

柳轻寒闷哼一声,他想要稳住不倒,但晃了一晃,还是跪倒在地。

他们周围,那些青崖山弟里,有人发一声呼:“你们快看,他不行了,我杀了化形期的妖!”

那人狂笑着向旁的人分享喜悦——他不过是一名金丹期的弟,他这辈都没有想过会有一只化形的妖死在自己的剑。在他脑海里,已经浮现自己拿着柳轻寒的丹,向老领赏的形。

两叁名弟奉承地夸赞他。

大多数人则是默不作声。

他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不解地向周围的:“你们还愣着什么,赶动手啊!化形的妖,你们知他若是伤人,将会有什么后果吗?趁现在他受伤修为低,还不快杀了他以绝后患?”

所有人依旧是沉默,过了几秒,人群中才又传一个声音,附和:“是啊,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此番若是放他走了,等他恢复好再找我们麻烦,那可就坏了。”

“可是他曾经是我们的师弟……”

“什么师弟,恐怕早就是混青崖山的卧底吧?”

一些质疑的声音,轻易便被逐渐被煽动的人群盖了过去。

那些人里,已经有人陆续祭了自己的本命剑。

此时此刻,只需要一个人率先动手,他们就会跟着一起蜂拥而上。

王婉难以置信地看着前的这些人。

他们也曾经是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人,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和柳轻寒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上。

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柳轻寒是妖,仅此而已。

“你们都疯了吗!”王婉声嘶力竭地喊这一切,不顾一切地挡在柳轻寒前,“你们搞清楚,刚才是他救了你们!如果没有他,赤邪早就血洗青崖山了!”

然而在那些人看来,王婉才是真正疯了的那一个。

“王婉师妹,我们知你向来跟柳师弟……柳轻寒关系好。”有人站来劝说,“但是你忘记了吗?我们有多少师兄妹死在凶兽之患之中,我们赌不起了。”

“是啊,想想那些死在妖族手的人,他们又何其无辜!”

“小师妹,你快回来吧!”

……

王婉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人界和妖族积怨百年,对妖的恐惧,早已写在了他们的血里,无法改变。

她索不说话,只是抬看着天。

快要夜了。雨后的云如同打散了的丝絮,被人随意扔在的幕布上。

她闭上受微凉的风拂过面颊又钻衣领,那微凉中带着萧瑟的觉。

“所以,小师妹你一定要护他么?”

王婉用一声自嘲般的笑回答了他。

睁开时,本命剑已经指向前。

“今日,他死我死。”

“既然如此,多有得罪了。”

这一声如同号令,那名说话的男弟,率先朝着王婉攻了过来。

接着,其他的人也再无忌惮,纷纷发起攻势。

王婉挥剑之间,便已挡剑光。

那些朝着她飞来的弟们与她肩而过的时候,留的目光里,充满了疑惑、不解、愤懑、仇恨。

他们想不明白,往日在斩杀妖兽一事上杀伐果断的小师妹,为什么有一天居然会成为他们除妖路上的绊脚石。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尚且留有余力,但随着王婉抵抗的时间愈久,便逐渐有人失去了耐心,使的尽是杀招。

王婉虽说修为比大多数人上许多,但是此前她本就被赤邪所伤,此刻除了自保以外,更是要护住后的柳轻寒,渐渐便有些力不从心。

一把剑从侧飞来,王婉挥剑将其斩落,转间又有人趁机从后攻。王婉凝气成掌,将其击退数步。

她的招式,也从防守为主,慢慢开始夹杂了一丝杀意。

不消片刻,已经有数位弟捂着倒在了地上。

疲惫涌上心,王婉再度抬手将一名弟击飞去。就在此时,一声怒喝有如惊雷,顿时从天边传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王婉,你为虎作伥,伤及同门,该当何罪!”

化神期修士的一喝,足以让所有人耳都为之震

王婉忍受着耳朵里传来的疼痛,循声望去。

清曜、曜、灵曜叁位老,正并排站在云端,俯视着此发生的一切。

方才说话的人是清曜,是她曾经的师尊。

“不知何罪之有。”王婉答

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挡那些弟们的攻击。

“我再问一遍,你该当何罪!”清曜再次怒喝。

这一回,他手中那把泛着紫光芒的剑,已经是指向王婉的姿态。

王婉语气定:“弟无罪!”

清曜一声冷哼:“既然如此,我今日便替天行教你这个不肖之徒!”

说完,那把紫剑骤然放大,呈遮天蔽日之势,朝着王婉劈来。

说是“教”,但实际上化神修士的一剑,不费灰之力就能要她的命。

王婉本没来得及去挡。

她只是回看了一后的人。

柳轻寒挣扎着想要起挡在她前,但是他伤得实在太重了,每一个动作都让他上的伤再次涌鲜血。

“师你……这又是何必……”

最终他们都闭上了

剑势如期而至,带来的风扬起发梢。

109

王婉本以为,自己就算是侥幸没死,也会觉到一阵剧痛。

但有一把剑,先一步刺穿了清曜的

“咣当”一声脆响传来,王婉后知后觉地睁开,看见清曜的那把剑失去了一切光泽,从半空中掉在自己前的地上。

黯淡的剑在地上弹动了几,很快归于平静。

她抬望天。

那金剑光太过于耀,她这辈都不会认错。

而现在,太羲就在清曜的里。

清曜死死盯着穿而过的剑尖,他难以置信地回过,想看清来者的面容。

但尚未成功,他的颅便垂了去。

太羲带着血,划过几好看的折线,被张承收在后。

他面无表地看着清曜的失去了重心,从自己面前坠落,直到摔在地上。

所有人都安静了。

包括那些正向王婉攻着的弟,也包括另外两位老。

“张承,你这是什么意思?”

承没说话,就连一个神都没给他。

他只是从空中落在地上,然后一步一步向王婉走来。

衣角拂过地上寸的草木,发沙沙的轻响。

他的状态同样很差,就连嘴角也隐约挂着一丝血。这叁天,大概是已经消耗了他几乎全的修为。

这也是为什么方才他没有选择帮王婉挡一剑,而是直接动手杀了要杀她的人。

步伐沉重,在距离王婉叁尺之外停住。

“禁地之泉,亦是通往妖界的传送阵。你带他走。”

“那你……”王婉忍不住问。

她知自己走了之后,张承所要面对的是什么。

前的男人仍旧一都没有,显得更加陌生了。

“走。”他再次

王婉这回没有再犹豫。

柳轻寒的虽然看起来清瘦,但他上的没有一块多余,王婉费了很大力气方才将他扶起来。

雪白的发沾了鲜血,显得目惊心,一丝一缕垂落在王婉上。

两人步履蹒跚,一步步向着禁地的方向走去。

在他们的后,张承沉默地注视着王婉的背影,以及她手中的本命剑上,那缕青蓝的剑穗。

剑穗的样式古朴却致,随着王婉的脚步,也一上一摇晃着,直到和她的影一起消失在目光尽

随后,他回过来,面对前成百上千的人。

在他面前,是整个正

“张承,莫说你尚未举行继任大典,纵然是真的掌门,也没有一个人敢无故诛杀老!”曜的声音有几分颤抖。

人群中,也有曾经与张承关系不错的人,站:“大师兄,难就因为王婉她……曾经是你的侣,你就要为她杀人?”

“而且方才是她要保护那只妖在先!”

“为所困者,不青崖山掌门!”

就连一直站在张承这边的灵曜,此时也摇了摇:“代掌门你继任在即……糊涂啊……”

你一言我一语,如同雪片一般飞承的脑袋里。

他一言不发地听着,直到众人议论累了,声音有些消沉来。

太羲剑沉默着躺在他手心里。他低凝望着这个一直陪伴在他侧的“朋友”,开时,声音也平静得像是这把剑一般。

“为一己谋私者,不败于位;为天立心者,困厄于风雪。这,便是正之''?”

有人茫然四顾,有人窃窃私语。

但没有人站来回答他。

“你这是什么歪理?”仍旧是曜率先打破平静,“你说的这些,倒是拿证据!”

承目光在众人上一一扫过。他的目光无声之中却如有雷霆万钧,有人还未迎上,便心虚地低去。

“你们的那些蝇营狗苟之事,不必我一一列举。”

“难不成你今日是想同我们翻旧账么?”

承摇:“我累了,没这个心思。”

“我却要问问你。”老中修为最的一位,常年以来主门派之中赏罚,此刻他亦拿了那公堂之上的气势,“我且问你,包庇妖族、诛杀老,依照门规,该当何罪?”

承很清楚——门规第叁十四条,包庇妖族,罚于扬善堂思过五年;门规第十六条,故意伤及同门命,其罪当诛。

曜同样也很清楚,如果方式去罚,青崖山那几位位的人,没人能走扬善堂。

承不想解释,他只是冷看着前的人。

直到曜再次开:“不论如何,事到如今,青崖山断不能再容得你!”

不知为何,当张承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他心中竟有一如释重负的觉。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边竟浮现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

那些青崖山弟里,不乏有过去一直拥护张承的人,此刻见他一直默不作声,亦是心急如焚:“大师兄,你快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解释?”

承张开左手,低凝望着自己的掌心。

手心里掌纹错综复杂,盘亘错。

片刻之后,他五指一收,再次握拳于侧。

他看着前神态各异的人,声音平静响起。

“往日诸位救我、护我、拥我、敬我,张承铭,自当报答;如今我负天、负地、负青崖、负正,亦自当偿还天地,以谢罪。”

一句话无波无澜,气得曜浑发抖。

明明是张承有错在先,为什么他反而觉得自己气势上弱了几分?

承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他脑海里回响着——青崖山上千年来,没有任何一个掌门能真正到无愧于心,但是,却只有他张承一个人,敢说自己“负天负地”。

他自己都不肯承认,有一丝羞愧涌上心

“好好好,我倒想看看,你要拿什么谢罪?”

承似乎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回答。

他收起太羲剑,双手结印于丹田。

一团小小的、金的雾气,随着灵力转,一丝一缕在指尖显现来。然后那些雾气聚拢、凝结,缓缓汇聚成一个婴儿的模样。

“师兄!”

这一声是云宸喊来的,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张前。

意识到张承要什么,他难以置信地摇着,想要上前阻拦。

但有一的屏障,将他挡在了叁丈之外。

他就这样看着张承五指张开,将自己的元婴了个粉碎。

无数金的光,如同指间的沙粒一般,从张承指中倾泻而,一一滴坠落在他的草木之上。

有一些光挣扎着亮了一亮,但很快也黯淡了去。

最后,所有光亮都消失了,只剩握住的那只手,尚且悬在前。

他一直闭着。这个过程中的痛苦,绝非常人能够忍受的,但他也仅仅只是轻哼了两声。

元婴消散,归于天地。

太羲剑不再能与他的神魂相,自他的识海里飞了来,回到他的手上。

那把剑好像突然之间变得重了许多,他有些费力地拖着它,一路向前走去。

没有人再拦他,曜也没有再说话,甚至有人往两旁退让,给他让了一条小

“师兄。”

的衣袍自云宸过的时候,云宸伸手去扯住了他的衣袖。

承微微侧目,对他摇,然后拂开了自己衣袖上的那只手。

他继续向前走,云宸亦不再回,两人背对着背。一黑一白两影,逐渐相去甚远。

……

夜了。

青崖山上灯火叁叁两两亮了起来,淡黄的灯光透过暗青的树林,在前斑驳成一片一片的块。

承从后山走到山门,路过竹林、凉亭、弟居、凌霄殿,再一路走到山门外的石阶之上。

过去数十载记忆一一复苏,但不知为何,此刻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却只有与那个少女相的区区数月罢了。

他们在竹林里练剑、在凉亭里、在弟居相拥眠、在凌霄殿遥遥相望……

他摇摇不再去想,缓缓走那看似绵延无尽的阶。

在他前,夜无边无际。

在他后,青崖山灯火通明。

110

“什么?有人来了?”

“欸?奇怪,她也没有四只睛八条啊。”

“快跑!小心她吃了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

……

妖界。

一望无际的金黄原野之上,开满了各不知名的小,微风拂过,那些朵自风来的方向,齐刷刷地倒向另一边。风过之后,那些朵刚刚颤抖着重新立起来,却又被一只沾满了血的脚踩了去。

原野中央,是一棵几乎与天同树,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将大半个原野笼罩在树荫之

一些刚刚化形、尚且保留着羽翼的小妖,正坐在树荫乘凉。

在看到来者的时候,纷纷吓得又变成了原形,尖叫着飞往树上。

他们从来没见过人,更别提满是血、面容狰狞的人。

以至于他们甚至忽略了那人边的人的份。

却有一只手,在一只小妖将要飞走之前,拽住了她的脚踝。

“跑什么跑?没见殿受伤了么?”

那小妖被拽着落回到地上,再次化作了一个少女的模样。

她怯生生地看着那个把她捉回来的人:少年一袭蓝衣衫,皱眉表示不悦。

“赑……赑屃大人……”

又看了一王婉边的男人,看见他白发白衣之上都是血,更是大惊失

“殿……殿……”

……

半个时辰前,王婉带着柳轻寒一禁地,本想直奔泉而去,但是禁地里到都是各各样的上古符咒,王婉本看不懂,一路找寻之好几次遇到鬼打墙,又回到了禁地的

柳轻寒也是时睡时醒,偶尔睁开,能帮王婉指一路,不消片刻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因此王婉多数时候则是像只无苍蝇一般到转。

所幸在半路上,竟遇见了同样找寻泉而来的赑屃。

赑屃见柳轻寒伤得这样重,先是给他渡妖力,待柳轻寒醒转之后又将他骂了一通,说他这样的妖王当真是丢了整个妖族的脸。

然后他又看向王婉,喋喋不休地说她“真是笨死了”。

最后无奈之,是他带着王婉找到了泉,又一路寻到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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