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上班的服装厂就在家附近,但医院和学校就离得很远了,他从山脚的车站坐公车回去,兜兜转转要一个钟。
说起来,一开始真没想过读葆华。
越森艰难地在公车上保持平衡,等车开向城市边缘,乘客逐渐变少,他才找到一个座位安放。
唉,还不如骑电瓶呢。但之前在电话里是自己先说不骑车的,此刻也无从抵赖。
夕烧化了自己,泼遍大半个天空,但烈与繁华好景不,拉扯着,坠着,在地平线沉淀成一层栗棕的尘霾。
越森望着窗,不知是在看远方,还是在看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
他的瘤是在西区这的小医院查来的,因为总是莫名其妙地摔跤,索了个全检查。结果来,医生指着一张黑黑白白的片,上面有个中间细两,像是哑铃一样的小东西。
“这一块是你的腰椎,这个瘤一分在椎里面,一分穿过了椎间孔,到了椎外面……”
越森本没听,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个玩意儿。
真难看,像一个什么东西被抓住了两残忍地往两边扯,无声的尖叫回在他的耳朵里。
郭佩仪震惊之外还多了一层恐慌:“那这个,是要手术吗?会复发吗?会影响其他功能吗?”她似乎想起什么,整个人差坐不住。
“会……会痪吗?”
医生看着有些犹豫:“最好是手术,否则没有办法缓解和控制,但这个位置确实有困难……”
最后医生让他们回去考虑一,轻描淡写仿佛刚才说越森可能一辈站不起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回家后,郭佩仪抱着他摇大哭,越磊听说之后赶回来,郭佩仪又去抱着哥哥哭。
“我不能……要是……要是又……”
越森当时还乐观,拍着郭佩仪的肩膀劝她:
“妈你想好的,至少这回位置得没爸的那么坏吧?”
越磊沉稳得多,狠狠盯他一让他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基本的态度也是手术。
“没什么好保守的,瘤不会自己消失,以后只会越越大。”
郭佩仪也不是不懂,但一些不好的回忆实在是太沉痛,她觉得她可能没办法再承受一次了。
后来手术定在二结束的夏天,越森还开心:那就可以称病不用暑假作业啦!
等他从麻醉中醒过来,却再次看见妈妈哭得通红的睛和哥哥沉的脸,他就知了。
啊,还不如暑假作业呢,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