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短暂的迷茫。
“你受伤了?”林元瑾轻声,脸上没有半表,哪怕他向后退了,手却固执地碰到他脸上,指甲沿着他的颌向上,果不其然摸到了一片薄如蝉翼的,缓缓拉起。
被她碰过的肤如落了墨的雪宣纸,一染上了不自然的绯。
那层如胶质的一经掀起,就他白玉无瑕的脸上有条突兀的血痕,明显是被锋利之划开。
距离睛不过半寸。
诡异的死寂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桌上糕的气转便消散净。
“不过是孤忙于事务,目眩,不经意撞上了砚台。”崔夷玉勾着嘴角,垂着眸自然地笑着解释起来,似是再习惯不过,“都是小事。”
然而崔夷玉粉饰完谎言,却仍不见林元瑾开,才缓缓抬起眸,躯陡然停滞住,见到了少女明明面带笑容,眶却微红。
她又知了。
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不过小伤,大丈夫在世哪有不碰撞的?”崔夷玉微涩,尾微微上扬,轻松地笑着说,透几分摸爬打惯了、陷囹圄仍不气馁的少年肆意,“太妃不必忧心。”
不必他,不要为他伤心难过。
往日那么多伤都受过来了,也不差今日这一星半,他不过区区一个任人驱使的工,自然也不会觉得难受。
“我当然不难过。”林元瑾似不在意地笑起来,声音却低落,“殿多得是人关心,又哪里多我这一个呢?”
太千金之躯,自不缺人照顾。
可他呢?
崔夷玉一怔,抬起手,最终还是用袖了她微红的角,迷茫地说:“别哭。”
“哭有什么用?我没有哭。”林元瑾抬起盈盈的瞳,笑着反问了句。
她边关心过她的人已经都死在了山路上,她是被救过来了,但是救她的人却并没有得救。
更何况,她一个同样不由己之人的关心又有什么用?
林元瑾不再言语,从梳妆台上取她之前受伤的时候用过的化痕膏,用指尖蘸了,抬手在了崔夷玉的伤。
崔夷玉一言不发,如断了线的傀儡,任由她药。
冰冰凉凉的药膏带着她上的温,如过了火的炭块焦灼着他那微小的伤,不过片刻就让他齿里过了百般滋味。
“臣妾既已经发现这伤了,殿往后便不必再藏了,以免伤反覆,倒影响愈合。”林元瑾拿着手中的化痕膏,刚想递给崔夷玉,却在他沉默的目光中又放了。
这药只怕给了他也落不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