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神经。”
“你刚刚说我什么?”
“你把一个只在海报上见过的男人带回家里,就不怕那个男人对你什么残忍的事吗?你别以为谋财害命的事只会发生在有钱人上。前几天的新闻说,一个外地男室打劫,仅仅为了五百块钱现金,就把一家三给杀了。你说说,人类是多么残暴又愚蠢的动啊。”
“商汶雍,你真恼人。李阿姨家的柴犬阿黄都比你听话。别人还说日本货养不熟。我看啊,你比它还养不熟。你再不走,我就要失约啦。我在楠哥的印象都要被会你毁了。我在这一带,都是靠信誉闯名堂的。因为你这一遭,我肯定会被人嘀咕的。怪你,都怪你。坏狗狗!”
“我说你发神经!”
“我要你骂我!”
“你摔它嘛呀。它又没犯错。错的是我。”
妹喜瘪瘪嘴,鼓起勇气,说。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你们以为妹喜是一个怯懦弱的女人吗?不,不,不!你们完全被骗啦!妹喜也有泼辣野蛮和胡搅蛮缠的一面!我听见自己哼哧哼哧的呼声,意识到若是再不冷静来,我极有可能会揍妹喜一顿。俗的人!庸俗的人!无知的人!好的人!梁妹喜,你是我见过最为可恶的人!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可恶了,然而妹喜比我还要可恶几百万倍。她的可恶是毫不作的、是发自心的、是天然纯净的。就是这极致的可恶,让我更加恨她。我作好与妹喜僵持一整天的打算了。今天,谁都搬不动我这尊佛。就在我定决心的几秒之后,嘻嘻哈哈的童声从我的边经过。噢,天啦!我都忘了这里是大街!我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与妹喜“打骂俏”!妹喜在我心神俱颤的慌之,终于牵动了我脖上的狗绳。
“难,你不也是在发神经吗?”
“能不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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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你搁这儿诗歌朗诵呐。我残暴,我愚蠢,那都是我的事。我只知,你现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必须去晒晒太。”
梁妹喜,错的不是你!是我!我像是受到难以抵抗的挫折般摇晃着。我倚在墙上,着气,说。
“骂我,我要你骂我。”
我恍然大悟的神,问。
死!妹喜没有走开。我一伸手,把她捞了回来。我抱她,把她当作我的护符,万分警惕地转动轱辘。好啦,好啦。雷公,你瞧,我把妹喜抱啦。你就放过我吧。妹喜跑到楼梯上,把折断的盲杖捡起,然后跑回我的边,万分怜悯地说。
我听罢,倏尔到神清气。我慢慢直起,惊喜地喊。
“你说说,我怎么发神经了?”
妹喜睨着我,小声嘀咕。
妹喜牵着狗绳,带我到溜达。她的社圈异常广泛。上至八九十老太爷,至五六岁儿童。她向人介绍我的份,让我与人握手示好。梁妹喜,我不是你的狗!我把一撇,傲地沉默。丢面的女主人把我拖着,拽着,扯着,使我像是一只不听话的恶犬。好呀。既然你让我像是恶犬,那么我就展示给你看,什么叫真正的恶犬!我猝然向陌生人吠叫,把一个载着儿送的单亲母亲吓跑了。为了惩罚我,妹喜用力地拧了一我的。老实说,疼的。我的泪都飙来了。可是,我能忍。你们不要小瞧一个能在三妻四妾的家中隐忍二十年的人。我以为自己成功地挽回了一男人的面。殊不知,我和妹喜站在路边,有不少认识妹喜的和不认识妹喜的人都参与了围观。他们用和蔼的神与妹喜打招呼,接着好奇地指了指妹喜边的男人(也就是我),好像在问:那闹脾气的,是你男人呀?妹喜兴地,路人也兴地。在确定小侣在耍枪之后,有的人回家饭去了,还有的人回家看电视去了。
“我才不骂你。”
“不能!”
我突然颓萎起来,问。
妹喜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