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第三个哈欠,想着若不然回他也不完成功课了,和殿他们一起去受罚比这样坐着好多了,对面的小娘突然猝不及防地站了起来,猛地转向他的方向,涨红了一张俏脸,憋了好半天终于憋了一句,“你……你可是发现了?”
正在打第四个哈欠的萧禾一愣,一边的眉微微挑起,有些莫名地看着面前的小娘。
“你……你别装了,你一直盯着我,定然是发现了!”
小娘不安地着手中的《论语》,仿佛要把它像薄纸一般成一团,咬着:“我……我平日里也是不看这书的,我就是……就是前几天不小心撞见我表在看,问了她一句这是什么书,我表就突然很是生气,说这件事跟小孩无关,让我少闲事,那之后表每每见到我,脸都不太好,还凶地问我,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我……我才有些好奇,让桃良帮我找了一本回来,想看看是什么书。”
表平日里对她很好的,她这几天对她这么凶,她很不开心。
她觉得,定是这本破书离间了她跟表的!她倒要看看这本破书到底有什么奇特的能力!
谁料看着看着……她竟然觉得还好看的,这才是最让她生气的地方!
萧禾难得有些怔然,完全不明白这小娘在说什么,不过他倒是听来了,她这般反常的原因跟她手上的书有关。
他意识地垂眸看向她手里的《论语》,却有些讶异地发现,被这小娘了一番后,她手上的书的封竟是掉了一大半,了这本书里真正的封面。
原来,所谓的《论语》不过是她随便上去的一个封!他就说,宋太傅的女儿不至于这么大了还没有熟读《论语》!
他不自觉地盯着这本书了一半的真正的封面看,却见里那本书的封面彩很是艳丽,艳丽得几乎有些俗气,看着是一男一女站在一个亭里,两人似乎还搂在了一起,形容很是亲密。
那本书的标题也来了一半,萧禾只能看到两个龙飞凤舞的字——错嫁……后面的字看不清,但不妨碍他瞬间悟,难怪这小娘这般焦急,原来是在偷偷看这不正经的书呢!
他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看着因为他这表变化脸越发涨红、最终仿佛一颗烧熟了的山楂果的小娘,他低笑一声,带了几分戏谑:“小娘,还是少看些这书比较好。”
仿佛“轰”的一声,面前的小娘连脖都红了,手足无措了好半天,最终也只是着一汪羞耻的泪,猛地跺了跺脚,咬牙:“我……我不是说了,我只是好奇才看一,平日里是不看的!你……你好讨厌!我不跟你说话了!”
说完,猛地转,就气急败坏地跑了。
一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后,萧禾每每想起这件事,还是会忍不住无比后悔。
如果当初初见时,他不是这么坏心,不是故意这般去捉人家,轻云对他的觉,会不会就会好一些?当初她喜上的人,会不会就是他?
那之后,轻云躲了他很一段时间,萧禾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还有着一丝说不清不明的懊恼,她越是躲他,他就越是忍不住关注她,抓一切机会接近她,跟她说话,抚平她被他炸来的。
然而,在轻云终于愿意正常搭理他,他也逐渐搞懂了自己这些纠结的心是什么时,年纪渐得越发清丽的女却羞带怯、仿佛一朵苞待放的一般对他:“萧二郎,听说你是萧七郎的表兄?不知萧七郎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一刻,萧禾真真切切觉到了,命运对他的嘲笑。
如今再回想起当初的事,萧禾还是无法释怀,说着说着,嘴角边的笑容便带上了几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