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战英闻言,即刻提枪朝着草丛猛然一击!
银枪飒飒生风,尖落了碎叶,草丛却没任何动静,严况上前,剑鞘拨开杂草,这才明白那衙役说的是什么。
严况回身看那衙役道:“你是不是吐字不清。”
沈念首个反应过来,凑上前一瞧,又打量了一眼那名衙役,随即道:“哎呀!是这小子!他是大舌头!什么虎啊!是骨!骨头!”
草丛中零星散落埋藏着人骨,众人上前一一拨开,再次从尸骨中找到了与之前相同的义字令牌。
……
沈念接过一块衙役递上来的腰牌,细细辨认一番后,原本凝重的神色更布一层愁云。
沈念正色道:“这的确是薄云天的腰牌。记得本府年轻时,一心想要驰骋疆场建功立业,便三番五次上那薄云天拜师。只不过他们有眼不识泰山,竟将本府拒之门外,但这腰牌上的义字和云纹,的的确确是薄云天特有的……”
“难道整个山庄的人……都不幸罹难了吗?”沈念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尸骨,不由叹了口气。
严况还不曾见过沈念叹息。印象里这人似乎一直嬉皮笑脸没皮没脸,整日将吃喝挂在嘴上,丝毫不像个朝廷命官。
沈念将腰牌握在掌中攥了攥,最后收入袖中,低声道:“虽然他们当年有眼不识泰山,拒绝了本官,但本官……”
“一定会替你们伸冤。”
衙役正将尸骨一一装敛上车,师爷在旁建工,却也注意到了那尸骨上的紫色小花,不由好奇的摘了些许下来。
严况见状,不由想起先前程如一也摘过这种花。当初也正是靠着这小花做路引,他们才得以脱身。
见师爷弯腰摘花,严况好奇道:“这是做什么。”
师爷正将一把小花放进随身的口袋,道:“严指挥有所不知,学生除却师爷,还在府中谋仵作一职。从业多年,学生还从未见过如这般开在尸骨血泥中的花……虽不知其名,却实在有趣,故而想采摘一些回去,瞧瞧若是在寻常土壤里,它还能否继续开花。”
梁战英原本正在帮衙役,将一些因年久陷入土中的尸骨挖出,闻言也抬头道:“师爷,除了这花,你可还瞧出些别的什么?”
师爷思索道:“单单从尸骨表面入手推断,死者大多壮年,具体性别死因,还得回去一具具细细验了才知道。”
……
程如一双眼被缚,被人一左一右挽着,双目难以视物,所见仅剩虚无。
这路却走得不平坦也不够直白,高高低低,拐角又多。
程如一凝神屏息,试图将路线记下,自从蒙眼入门来,走了几步,几步要拐,拐向何方,而几步到几步之间的地势是高是低……
然正当此时,他耳边忽然传来温和女声:“姑娘别紧张。神侍都要蒙眼过一次这神道,皆是为敬神女天威。”
又逢一个转弯。程如一不能不应,只好草草“嗯”了一声,却还是分了神,没能确切记下这回具体方向。
搀扶他的女子又说了几句,程如一充耳不闻,仍旧敷衍着,心里默默计算着步数,而没走出几步,他却隐约听见一声声狼嚎。
“姑娘别怕,这是神女豢养的神犬。”
女子又出言干扰,未免分神,程如一咬紧下唇,继续将每一步计算进去,又觉耳边呼呼生风,有什么东西从头顶擦过。
“姑娘别怕,此处是风大了些。”
语毕,倏然一阵类似锁链滑动的琐碎声响,而后一声闷响,像有重物落在面前,程如一甚至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那两名女子也停下了脚步,程如一稳了稳心神,将方才的步数记好,随之一同驻足。
“姑娘,我们继续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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