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没真正盼着自己去死。
唐惊弦试图平静来,指掌扣侧人手臂,正想借力起,怎料此时门外却突如其来一声惊呼——
天已破晓,这小小的平乐县城如往常般宁静,早起的人也不多,迎着熹微晨光,薄雾中隐隐可见人影穿梭。
“此事你想怎么办。”严况微微回侧目,正对上韩绍真切期盼的目光,他意识避开,韩绍真却又锲而不舍绕到他前来。
唐惊弦原本只觉此相貌与当年离家走的大相似,可当程如一自认是唐清歌嗣之后,他又觉得这人也确实有与三弟相似之。前的陌生青年,像是自家弟的缩影,仿佛只要再多看一他的脸,整个魂魄都要随之眩失重。
“门主!少主被他们抓了!”
“嗯。”
程如一此言一,唐惊弦竟登时了阵脚。言语提及手足生死,他再顾不得言语真假,只一把抓住程如一手臂急迫忧心:“你说清楚!什么团聚……你爹娘,不……我三弟他人呢?这玉佩的主人呢!”
“况儿…
候在一旁的和堂主忽然惊呼一声!程如一话未,却听得砰然一声,唐惊弦竟是一时不支,猝然倒在地!
“死了。”程如一抬手甩开钳制后退两步:“所以他让自己唯一的儿代他回家看看。”
韩绍真见严况神有所缓和,立即又:“你总认为我利用你,把你当棋儿不当骨。可我这一把老骨这大老远的跑来这穷乡僻壤,难不是为了你?咳,好……就算我也有找你商量三王爷那事儿的意愿,可我为何不找他人商量?在我心里,只有你是我的信得过的……”
程如一见状心说这可是趁打铁的好时机,便又开:“我爹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休要胡言语!我三弟正值盛年……他自幼便健!武功!绝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前几日还轰动全县的灭门案,如今只沦为人们谈资,再激不起半分浪。众人各有劳忙碌的方向,严况抱着一柄跟韩绍真随从那儿借来的铁剑,就这么半倚在客栈门前,望着天光照落薄雾渐散,稀疏人缓缓映现前。
韩绍真摇摇,无奈笑:“我知你这孩在想什么。你啊,把大伯想得太不堪了……”见严况依旧神冷漠,只是往旁侧又挪了两步并不应声,韩绍真尴尬轻咳两声又:“老夫的确有派人跟着你与凝儿,但那也是不放心你们的安危……谁知遇上唐门这等茬,老夫手底最优秀的那批暗卫都折损了大半。”
“不必。”严况习惯打断韩绍真的关心,顺带侧走两步与人拉开距离。
“而真正的程如一,是我在京都游学时结的朋友。恰巧他狱死前,也曾拜托我回蜀照料一他的妹妹……也就是被你们一并掳来的那名姑娘。”
见唐惊弦反应异常激烈,程如一不疾不徐再添一把火候:“我爹死的悲壮,我娘不多时也随他一并去了。这玉佩是我娘亲手给我的,他说……我爹还有一母同胞的兄在蜀,因龃龉多年未归,如今人已去了,再有什么仇怨也都该了了。”
:“我名唤作唐泓,母亲是前朝贵族上官家之后,门主若是不信,大可去查证,也可以现在就杀了我,让我去寻父母团聚。”
程如一面悲戚,这倒不完全是装来的。忆起昔日与上官九的对话,程如一也替英雄惋惜。而此行也的确是受上官九所托,代唐清歌回家看看。只是他率先爆唐清歌的死讯,却是为了转移唐惊弦的注意,暂保自己的瞎话不被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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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凝跟林姑娘都去睡了,你熬了这么久怎得也不去休息会儿?是不是还惦记那程书生啊?他不会有事的……我瞧你上好似还有伤,我随带了医官,你去……”
一直不敢言语的和堂主跟两名唐门弟连忙将人扶起,程如一也被这突如其来意料之外的场面惊得了思路,而唐惊弦虽看起来十分痛苦,却还是指着程如一撑:“你……真的……三弟……不……我三弟……”
“况儿。”韩绍真的声音从后客栈传,严况没回,那双手却十分熟练的搭上了自己肩。
彼时严况还以为是韩绍真要彻底舍弃自己这颗失控的棋,恩亲利用排布,多年来两人之间的虽然复杂,可若韩绍真也想要自己的命,严况仍旧免不了要寒心。
唐惊弦的神已经极为难看,面苍白如纸,汗珠涔涔挂在额角,底血丝顿显,心似有千万风暴,却只握了那玉佩说不话来。
严况应了一声,表面毫无波澜,实则心颇有动容。前些日初平乐县城时他们四人便在酒楼被那唐渺带人伏击过一回,随后又被追杀,误打误撞跌了堆满死人的巷,又在那里拾到了韩绍真的令牌。
“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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