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蜀人,但久不吃辣,这一呛得他与心都震不已。
若娘的反应叫程如一愈发肯定……肯定前这面目全非的女便是自己当年玉雪可的小妹!他从未想过此生还能再见,从未想过她还在人世,也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被她救了
她摆摆手坐了来,只想努力静心去想想,可程如一却激动起来再度抓住了她手腕:“若娘……你叫若娘……那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名字?”
……
说罢程如一不听劝的搅了一筷送中,顿时被呛得咳了起来。
程如一挪榻来,发现若娘还给他带回来一双新鞋,他试了试竟然刚好,心说若娘还是个中有细的姑娘嘛……
听见程如一发问,若娘边喂粥边:“是啊,咋个说,你也馋了?那个我说,你别吃啊,不是我小气,你受伤了别吃辣的,而且我这啊特别辣,一般人都受不住。”
……
程如一在若娘这儿睡了两宿,觉得神好了许多,只是人还有虚,手脚用不上力气,他原本脚心磨破了又疼又,好在若娘给他上了些嚼碎的草药,觉此刻只稍微有些,倒还忍得住。
“我……怎么好端端问这些。”若娘回手来,却也还是认真回忆:“早就不记得了……被卖时才几岁罢了,只记得最后一顿吃的就是这个。”
“若君知我意,愿两心如一……这句话你还记得吗?若意小妹,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若娘面上所有绪都在一瞬凝固。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若娘那把贵妃扶起来喂粥,程如一坐在桌前正准备吃饭,却发觉若娘的碗里不是粥饼,那满满一碗鲜辣红油绊着晶莹剔透的……麻辣凉粉?
程如一不由自主伸手过去碰了碰碗,的。
巷的一院里。严指挥,你说这话可是相信……”
程如一顿觉心脏猛地沉,有难以言说的念在他心里如同打火般爆炸开来……理智却又迫使他压着继续:“可是京中凉粉多是凉拌或煎,过煮了又炒治浇的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辣?又能有多辣……”
车碾过薄雪,已遥遥得见京城城门。严况抱着韩凝,一颗心七上八安顿不来。一半担心着的韩凝的伤,另一半悬在程如一的上。
“怎得问起这个?”若娘思索:“二十了吧?二十一?唉,我也记不清了。”
“来,吃饭咯!”程如一正伸懒腰,若娘吆喝着门来,手里端了一大盘熘肝尖,程如一见状愣了愣:“大早上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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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一,你要活着,要平平安安。
“你玩过竹蜻蜓吗!”程如一鼻酸红抬起来望着若娘:“不是普通的竹蜻蜓……能飞的很,飞过小河,飞过房……你、你玩过吗……?”
碗搁在桌上,程如一却抓住了若娘的手腕,垂沉声:“若娘……你如今多大年岁了?”
我们一定会赢,一定。
程如一愣:“的……你把凉粉煮了?辣料炒了?”
“王爷且住。”严况正抱着韩凝喂各药,边:“在见到程如一之前,严某不会再回答殿任何问话。”
若娘顿时一惊,她反手甩开程如一的手连连后退,腔里铜墙铁般的心如同猛地被石砸碎,还未开面上便已落两行泪来。
“狗的大早上,都快正午了你真能睡啊你……老娘是为了给你补血特地去杀猪匠那儿淘换的新鲜猪肝,赶的,都吃了别剩啊。”若娘说着又转去取了碗杂粮粥来:“之前给这娘娘喂啥她都会吐来,灵芝血的确用啊,昨个儿夜里她喝去米汤,我再给她喂粥试试。”
若娘说罢,端起那碗辣到呛鼻的凉粉,用筷搅了搅挑起来唆了两,淡淡笑:“这个味真好,辣味真好……我就好这,吃这个有瘾,等你伤好了我再……”
严况曾与自己说过,若娘是自幼遭拐落到扬州后院为瘦……他持着颤声又:“若娘,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吗?你……你还记得你原本是哪里的人吗!”
“若娘……若娘……”有猜测在他心里尖刺戳穿宣纸般冒了来,程如一声音嘶哑反复念着,若娘还当他是咙辣的难受要喝,边放粥碗去倒,又无奈:“跟你说了别吃别吃,看不来你还是个馋鬼灵芝啊。”
“是不是,叫若意?程若意!”程如一几乎是喊这个名字的,他浑颤抖不已,害怕听见“是”,也更怕听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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