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谨礼将被褥铺展开,发现被的宽度不太够:“过来盖着被,万一着凉生病。”
作者PS:校正了一些细节和时间。
说完她就要床去,徐谨礼看天不早,走到烛盏那已经准备蜡烛:“你还要去哪?”
说完心好如擂鼓,就差来咚咚敲在墙上。
门忽然被推开,大少爷从外面回来,怒气凛凛:“你们什么?谁准你们这么对我的丫鬟?”
他笑笑:“我念书就是为了明理,有些事不是的人多了就有理,人还是得从心,不能全听他人言。什么样的人,怎么待旁人,我自己有数。”
“都去!我的人不到别人来,少和我在这多嘴!”
苓立刻缩到最里面去贴着墙躺:“不是、能睡、这就睡。”
徐谨礼等着她继续说,结果半天没等到一个字,手伸外面隔着被拍了拍她的背:“好好好,不怕,那睡吧。”
大少爷那时就已经比她上许多,站在她面前能遮住大半边天。
一片幽黑寂静,她心陡快,听见大少爷坐到床边:“怎么发愣?还睡不着?”
苓即刻转解释:“不是怕。”
苓脸上泪渍已:“不疼了。”
他移开目光又转回来看着她:“外面各各样的人都有,觉得闷的时候和我说,我带你去,这两天别多跑动。”
徐谨礼看她动一都要磨蹭半天,直接揽着腰把人拉过来随后放开:“好好睡,不用怕,我不会对你什么。”
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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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们也被这一句说得镇住,俨然看见了老爷年轻时的模样,没敢继续动。
苓刚刚纠结了半天也没问大少爷要不要她,这事女儿家来问实在太不知羞,听到他这么说反而松了一气,窝在被里安生睡过去。
徐谨礼敛眉一瞥:“听不懂我说话是不是?我是主还是你们是主?”
大概是这阵和大少爷日夜相,朦胧睡时不免让她想起过去。
苓正羞着,低低答:“好。”
这些事只有苓知,有一回在大少爷教她认字的时候,她斗胆问大少爷为什么和老爷还有其他几位少爷都不一样。问才咂摸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对劲,还好大少爷并不计较。
从那一刻开始,苓就笃定要跟他一辈。
徐谨礼等人走了有一会儿,过来弯腰看了看苓的脚:“现在还疼不疼?”
这话就严重了,一片人即刻往地上跪。
后来院里总的事婆婆过来给大少爷陪笑脸:“大少爷莫生气,女儿家缠足不是一直就有的事,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也就疼一时,习惯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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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那时虽为少年,但为人稳重、仁慈宽厚,不像二少爷那样打骂人。见她丁大个人,待她更是格外宽容,只让她最简单的活计,甚至有些时候就是为了样给夫人看而已。
那是苓第一次瞧见大少爷发脾气,和往日完全不同,脸沉时确实吓人得很,连她都被吓得忘了哭。而后才反应过来,大少爷是在替她说话。
被夫人提醒过之后,她怕被赶走,主动开始担起一些琐事的责任。大少爷见她人一大,两条小细跑来跑去折腾个不停,看得他反倒先累起来,让苓过来给他磨墨,少东边西边地跑。
苓摆手解释:“不是,没有要去,我想着把椅并一并去睡觉。”
“好。”苓一地挪,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说起来,她那时候太小,那个年纪留在大少爷边还真不好说是谁照顾谁。
有一回这事被夫人发现,还说了大少爷一通,让他该有少爷样,不能叫人看轻了去。那时边也没几个人,就她是大少爷的贴女婢,这话说给谁听自然不言而喻。
“是……”一群人低弯腰地赶去。
徐谨礼摇,随后一灭蜡烛:“现成的床睡什么椅?”
八岁的时候,院里女孩都要开始缠足。大少爷白天去上私塾,并不知家里婆已经拿着白布开始一个个逮小丫。苓已经尽力忍着,还被婆收拾了一顿,却还是疼得叫了来,觉脚都快被掰断。
为她缠足这事,大少爷也被夫人训了一通,说他惯人,不待见老仆。苓每到这个时候心里都格外不是滋味,只有留在大少爷边好好服侍大少爷当作回报,却也并未多少活。大少爷习惯什么事都自己,不假他人之手,只有夫人来看时,才有几分少爷样。
自己六岁就被一个婆带到了夫人面前,话都没说明白,人已经被了去。夫人原本想找个年纪稍些的,看了看她模样生得不错,才把人留了来,带她去了大少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