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呀,到底还是栽进了姑奶奶的手掌心里。
我把下人都撵了出去,门闩拉紧实了,一步步走到床帐前。
灯火照着那男人昏睡的脸。浓眉大眼,身长肩阔,生得着实威武,不愧是当朝炙手可热的枭雄。
——很好。
我花不二敬你是个对手。
我俯到他身前,伸手摸到他腰间,握紧那口冷硬的佩剑,往簧扣上一按,“噌”地一声拔剑出鞘。
“宫爷……”我歪过头瞧他,掂了掂手里的短剑。
“夫人她,是我的。”
***
第二天。
天还是阴沉沉的。
我娘照例起的很早。有些容家的亲戚姊妹来望她,还有名门贵胄的太太奶奶,就在折梅轩的小正房里摆设茶果,聚一块儿寒暄叙旧。
昨天我爹爹回府来,她们也都听说了。我爹爹留宿在鹧鸪苑,她们也是知道的。
有个嘴碎的早先就风传我娘和花姨娘关系太近,这会儿不怀好意挑起话来:“这小妾转了性啦,最近不伺候玉姐姐,改伺候宫爷了?”
我娘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宫爷很喜欢她。”
“哦。”见没让我娘难堪,那人有些失望,假笑着又问:“昨晚上,他们行过礼了?”
我娘搁下茗碗,平静道:“不然呢。”
“哎,就是了。”有个老实的出来打圆场,“人家夫妇美满,妻妾也和睦,有甚么不好?少听些空穴来风的瞎话,那都是些不安好心的嚼舌根,污蔑玉姐姐的。”
她们正说闲话,门边就传来了脚步声。只听那千娇百媚的腔调悠悠响起:“谁说,我和男人行过礼了?”
说着,花姨娘就走了进来。还不忘抬脚一带门,“咔嗒”一声关严实了。
众人一见她,先是齐齐愣住,而后惊恐地叫成一片,下了座纷纷躲到角落里。
我本来坐在小榻上吃果子,这会儿她们散开了,我也好奇往门边张望。这一望,差点没把我吓哭出来——
花姨娘笑嘻嘻站在那儿,雪白的臂腕上溅满了不知是谁的鲜血。一只手攥着我爹爹的佩剑,剑锋上还插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血一滴滴直往地上淌,染的锦花绣毯上一片狼藉。
“花不二,你……”我娘陡然起身,脸色惨白,“你干了什么?”
“哦,对。”花姨娘抬起短剑,“咄”一声把那团血肉钉在了紫檀桌上。
“他现在,连男人都不是了。”
我受不住惊吓大哭起来,小翠姐姐赶紧捂住我的眼睛,抱起我从后门跑了。
后面的事,我不知还发生了什么。只在临去时,听见花姨娘说:
“夫人,跟我走罢。”
***
“夫人,跟我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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