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会着凉。”
了悟轻轻摇:“当然听不懂,只是师父想借此来培养弟的向佛之心罢了。”
两人并肩走台阶, 往梅林走去。
了悟还能怎么办,他不方便折梅,只能让她和秋一块儿折掉枝的梅,他抱着这一束束梅走去厨房,用它们梅糕给衡玉吃。
等到他再大些,开始修炼、开始敲木鱼、开始礼佛……
衡玉坐在凉亭里, 托着腮听了悟抚琴。
他比常人耐得住寂寞,比常人更心思通透。他能够当上‘佛门之光’,从来都不是只靠着那与生俱来的佛骨。
说是这么说,了悟还是回忆起来:“从记事起,贫僧接的东西是佛经、佛珠、木鱼还有香烛等。四岁开始,每日清晨醒来,会跟着师父一块儿早课,晚间就跟着晚课。其他时候,师父时常会为贫僧诵读佛经,讲解佛经里面的意思。”
他抚琴时的神很淡, 可被上的红衣袍映衬着, 尾带着丝丝嫣红。这抹红彻底化掉他上的清冷。
了悟又捻起一块递到她面前:“你挑嘴,得不好就吃得少。久而久之贫僧的厨艺自然就上去了。”
“自然是好的。”
她没事,就扯着了悟,让他和自己说说他小时候的事。
他会弹这首曲才奇怪。
“是不是太夸张了些。”衡玉看着铜镜里倒影来的影, 迟疑。
刚刚睡了一觉,衡玉现在毫无困意。
梅糕被他蒸得绵,衡玉捻起一块送嘴里,淡淡的梅香在尖上绽放开。她嚼了几咽,脆一气把剩的大半块都去。
“那你觉得此事是好还是不好?”
她摊开右手手掌,默默接住这片,用指和拇指将它捻起。
了悟平静:“这首曲很有名——”在她的注视, 了悟默默补完后半句, “但贫僧不会弹。”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的经历,才培养他这般温和透彻的。
照当地习俗, 刚成婚的半个月里, 新人的衣服都要是红的。今早大雪停了, 外面天气难得晴朗,了悟打算带衡玉到后院的梅林里赏梅玩。临门前,了悟帮她把红斗篷自带的帽上。
而且, 这首曲烈奔放、挚缠绵, 以他的缄默蓄, 就算会弹, 也很难弹这首曲里的。
盯了半晌,衡玉扭去看了悟,沉声说:“我想吃梅糕了。”
她偏好甜,了悟就得稍微甜了些。
了悟:“……”
有片正好飘到衡玉前。
风有些喧嚣起来,枝的红梅已经过了盛放得最烈的时候,现在隐隐有些衰败。被狂风卷过,有不少梅都纷纷扬扬飘落来。
醇厚的酒还要醉人。
红梅白雪,万籁俱寂。但没过多久, 凉亭里拨弦抚琴的声音传来, 惊得梅林里的雀鸟们展翅飞起。
雪松香料的制作步骤很复杂, 了悟研究两天,将步骤背了个瓜烂熟,倒没有自己动手去。
衡玉回:“《凤求凰》。”
衡玉满意了。
斗篷帽檐极, 垂落来, 遮住衡玉大半个额。
抚完一曲,了悟问她还想听什么。
衡玉整个人被裹得严严实实, 怀里还抱着一个汤婆用来手。
衡玉笑了:“意料之中。”
“我们去梅林里走走吧。”了悟说。
“……那好吧。”衡玉勉。
行的人除了他们外,还有几个侍卫。他们负责搬运七弦琴、棋盘和茶壶等件过去。
被这样的人无条件惯着,衡玉的心就了来。
衡玉问:“那时候你能听懂?”四岁就能理解清楚晦涩的佛经,这是生而知之吗。
她微微启,咬住了悟递到她边的梅糕。
他是真的很享受那平静的时光。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她推了悟的肩膀:“你也快去沐浴吧。”
慢慢地,衡玉从他的话中品了一个词——享受。
距离成婚之日已经过去五天, 洛府里到张贴的‘囍’字被撕去不少。
了悟的神恬静温和,声音低柔得仿佛絮语:“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贫僧的生活基本固定。”
第九十九章
这宁静而平和的日,用言语描述来可能容易让人觉得枯燥乏味,但那几十年里,了悟从未觉得有过一丝一毫的枯燥。
等到把嘴里的梅糕全咽,衡玉捧着茶杯喝了两:“你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