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3/3)

生存的方式，但……他低看着自己的左，用力地捶打去——不痛，一都不痛，完全没知觉。

他一生来左就是跛的，没有知觉，没有力气，族人们奔跑跃时，他只能羡慕地看着，大概双手也受了牵连，连比他年纪小许多的家伙都能一拳击碎一块石，他却连搬运一桶都吃力。

狼人是半妖半人的存在，凶猛的天让他们一生都在战斗，占山为王的老虎与蛇、试图活捉或者以杀死他们为荣的收妖人、恶劣的天气与疾病，都是他们的敌人。

狼人是人，却得不到作为人应得的对待，狼人是妖，却又没有妖应有的寿命，在妖的里，他们是人，在人的里，他们是妖。不过百年的寿命，活得比谁都尴尬，都艰难。

所以他对于被抛弃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怨恨。他这样的家伙，注定是整个族群的累赘。

老实说他的听觉也不及同族们灵，被收妖人跟踪也不自知，那次若不是兄来巡视时发现他被尾随，天知后来会发生什么。

没用的东西，本来就该扔掉。

可是，他还是想再等等，万一呢，万一母亲或者兄会回来呢。

雨小了，停了，山外还是只有石，没有亲人。

雨又大了，天黑了，他看见的还是石。

他等了七天，除了一野猪两只兔来过，没有别的活了。

嗯，他们不会回来了。

第31章 蜉蝣4

他不是第一次往人类聚居的地方来了，狼人不是野人，常住山林不代表与世隔绝，相反地，他们偶尔也以人的面目往红尘俗世里走，用人类的方式换回各品，甚至不乏有同族选择离开山，从此辗转人世，隐姓埋名。

但，大多数狼人依然留在原，因为他们说，在山里生活，只需跟天斗，了山，就要跟人斗，他们不怕天灾，怕人祸。

以前，他都是随着兄往人世来，拿野味或兽换米面，狼人也不是只吃，人类来的粮也很香，可惜他们学不会。

他们的谱里只有生与烤，市集上随便一家小店里的菜谱对他而言都是个宏大而奇妙的世界，同样的材，人类怎么就有那么多的样。

兄回答不了他的问题，而他也没有机会再向兄提问。红尘，江河万里，从此只得他一人。

那天，他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一角从日坐到日落，直到饿得昏才了决定——不回山里了，他连还未成年的野猪都打不过，或许，混迹人群，个普通人会有活路。

首先，要填饱肚，要在人类的地方填饱肚，就得有钱。

他鼓足勇气选了一间有个看起来很面善的老板的饭馆，说自己什么都能。老板说，正好缺个杂役，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