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浸透了那张白皙如雪的容颜,也漫过了另一张若梨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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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失去,才懂得珍惜拥有。
碧落知这改变,对慕容冲有多么艰难。她不敢让慕容冲失去,不敢让慕容冲痛苦,所以不敢让慕容冲觉自己的异样。她只能把什么都忘了,专心***着慕容冲的简单女人。
碧落伏在他的肩上,哑着嗓,抱着隐隐的一希冀,轻轻地问:可不可以,不要报仇了?雪涧说,回关东,可保一世平安。我们一起回关东去,或者去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去,平平安安,过我们幸福的一辈?
将领们闻知,也大为不平,虽不敢提及慕容冲的那段往事来,背后却已议论纷纷,都慕容泓太过冷qíng,他自己何尝不是臣服苻秦,当了小小一名史。国祚倾覆,大丈夫本该能屈能伸,伺机东山再起。
慕容冲依旧在养着伤,闲着时带了碧落到各军将领走动,帮着些安排粮糙驻地之类无gān要的事务。盖、段随、宿勤崇等众多将领见他从不端皇族的架,待人温和有礼,颇恤将士疾苦,恰与慕容泓形成鲜明对比,都对他很有好,混熟后甚至常会向他抱怨济北王待严苛,他也常会去见慕容泓,为面的官兵求求qíng。慕容泓兴时便应允他,可大分时候都把他痛骂一顿赶帐去,半不见手足qíng谊。
尤其,当慕容冲带了碧落去见他时,慕容泓几乎没一次不翻脸。
除了慕容冲,她什么也不想,或者说,什么也不敢想。一如当年,她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慕容冲的生活起居,以慕容冲的喜乐为喜乐,以慕容冲的悲伤为悲伤,仿佛她就是当年那个除了慕容冲别无亲人的云碧落,完全不记得她还有个父亲,有个慕容冲恨之骨的父亲。
这日又给慕容泓劈训了一顿,慕容冲沉静步军营,却拉了碧落上山,一路飞跑,直奔得满是汗,慕容冲方才停了来,苦笑:我四哥不会
远,近,都有夜鸹昏鸦零落飞过,叫声森冷,挟了鲜血和腐尸的气息,缓缓在山川树木间掠过。
他是慕容冲,永远清雅微笑温和有礼,却永远不肯让人看清自己的慕容冲。心比天,恨比天。
碧落,碧落,我的傻丫
这一次,到了慕容冲浑收僵,握拳时的骨骼格格响声,那样清晰有力不容置疑地传。
慕容冲也曾失去她,并且为自己当年的无qíng愧疚,在看清楚自己的qíng后,同样将碧落视为珍宝。他投向碧落的每一个神,都温柔缱绻得让碧落如在梦中,害怕这一切镜月般不真实。
多久,幸福多久,似乎并不重要了,至少,他们现在都幸福着。
她曾经失去慕容冲,甚至担心着还会再失去慕容冲,所以她几乎握了每一刻与慕容冲的相。
只要慕容冲不知,他们就会这样过去,一直这样幸福地过去。
对,是幸福。
碧落的日,突然便安宁起来,甚至让她有回到平太守府的心境。
他寒声:可以。除非我现在就死了!
凤皇,你什么时候能争气些?慕容泓毫不客气地指斥: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只知风雪月,这都是苻教你的么?
一次次无来由的指责,令碧落好生郁闷,而慕容冲却不许她发作,只是沉默着听他训了,然后淡淡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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