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赫修竹慌忙指方向,兰景明转走卧房,坐在赫钟隐塌边。
“哎?”
剪变得冰冷,握在掌心沉甸甸的,坠得腕骨生疼,陈靖执起剪,在发尾来回比划几,是舍不得落。
兰景明不置可否,走回卧房坐,将发自背后撩开,搭在椅背之上。
话吐半截,被他咬在齿间,面前的景明与以往不同,中没有自己,他想说的话千千万万,全嚼碎了捣烂了吞腹里,甚么都吐不来。
陈靖悚然一惊,脊背如标枪,分毫挪动不得。
仿佛这三千烦恼丝是仅存的羁绊,这一剪落去了,牵绊也就跟着断了。
夜风柔若轻云,自山间林中涌来,月如纱拂在颊边,寒意浸染而来,丝缕掠鼻端。
赫钟隐眉锁,手臂在侧握成拳,似乎想醒醒不过来,沉睡在梦魇之中。
那双眸映不自己,陈靖踏前半步,撩起兰景明耳边碎发,中慌不已,小心翼翼吐息:“发太了······我帮你剪剪罢。”
兰景明一言不发,自日初绽坐到日暮西沉,直到房门被轻轻敲响,他才站起来,缓步走到门边。
兰景明歪打量一会,未曾伸手接过:“你为何会在这里?”
兰景明并未言,他对此浑不在意,指在膝上,一起一落轻,指间仿佛缠裹琴弦,弹悠扬曲。
陈靖立在他后,那一云拖曳于地,撩起来握在手中,指间柔如鱼,怎么都抓握不住。
兰景明神平静,无悲无喜,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碧石,不染半分尘俗。
迎面探来一只黄澄澄酥脆的兔,香自沫之中溢,香油淋漓落在地上。
“前尘往事如过云烟,该放的都放罢,”兰景明,“回你该回的地方罢。”
“爹爹在哪里?”
发丝如雪在塌边垂落,兰景明张开五指,在掌心虚虚握住,轻轻动几,再松手时发尾泛金,时隐时现若有若无,倏忽看不见了。
月自窗棂涌而来,遮住半张面容,徒留半扇影,陈靖换剪为梳,自发顺而,木梳掩发间,倏忽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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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未穿布鞋,”陈靖磕磕绊绊,“地上积雪才,寒气会的。”
兰景明眉目低垂,任由陈靖将他包成粽,在脚腕缠作两团。
陈靖呆呆立着,一时不知如何动作。
话音未落,他意识扯外衫,撕掉几块碎布,给兰景明系在足上。
陈靖站在门外,张合言又止,半天才憋一句:“一天没吃东西,好歹吃一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