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过后,到了浅斟低酌的局面,小红忽然用严肃的正看着陈銮。那虽非咄咄人,但也令人不敢轻狎,陈銮尽力保持从容,等她说话。
“陈大爷是寄籍江宁?”
“不是!”陈銮,“我原籍湖北江夏,此来访一亲故。”
“噢,陈大爷中过了?”
“惭愧得很。”他看着上说,“还是一领青衿。”
“既这等,场期近了,怎有闲逸致到江来访亲故?”
“哪里是什么闲逸致?唉!”陈銮叹气,不肯再说去,只举杯喝了酒。
“看光景,陈大爷是到江宁来办事。”小红一面替他斟酒,一面问,“不知办妥了没有?”
陈銮摇摇,又喝酒。
“怎么不说话?”
“说起来徒人意,害你也不痛快,何苦?”
小红不响,低着,只见她不住眨动,然后抬看了他一,语又止地好半天方始发声。
“陈大爷,你看我是怎样的人?”
“‘淤泥而不染’,令人心醉神驰。”
“多谢你看得起我!”小红说,“既然如此,有什么不如意的事,何妨跟我说说。”
“你一定要自寻烦恼,我就说给你听。”
于是陈銮细叙世以及此行的结果,只是不曾提到自己上还剩三两多银。
一径看着他的脸在倾听的小红,地舒了气,仿佛为他一吐不平。“这见得陈大爷是有骨气的人!”她转为欣然之,“我不曾看走了。”
倾吐了牢的陈銮,心开朗得多,举杯相邀,动地说:“穷途末路,得蒙姑娘青,真正是一大快事!我先奉敬一杯,还有奉达。”
“我量浅,”小红了一,“有话尽请直言。”
“说来荒唐。今天的盛馔,我老着脸奉扰了,中——”
“小事,小事!”小红抢着说,“我理会得,你只畅饮,酒杯中最宜发肮脏气。”
“好隽妙的言语。就这一句话,便当浮一大白。”
一杯复一杯,陈銮醉得人事不知。
4
鸣声中惊醒,罗帐昏昏,不辨在何。陈銮重新又闭上——怕的这是一场可遇不可求的好梦,妄想着既断复续。
“该叫醒他了!”声音很熟,陈銮细辨了辨,想起是莺儿在说话。
这是一个绪,由此很快清理线索,自邂逅开始,一直想到她那句“隽妙的言语”,以就记不得了。
“让他再睡一会儿。”他听见小红在问,“你都预备好了没有?”
“也没有什么好预备的。”莺儿答,“天气,路菜不能多带。反正一路去都是大码,有钱什么没有?”
“那,你去打洗脸,预备心,趁早风凉让他好赶路!”
“对啊!这才是。让他早早回家好用功。”
这说的是我?陈銮这样自问,看小红来掀帐,便故意装些鼾声。
“陈大爷,陈大爷!”小红喊了两声,轻轻推着他的。
“啊!”陈銮装一梦南柯的神,灼灼地回顾,然后一跃而起,连声说,“唐突,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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