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是新郎官人品,要温文尔雅,肯读书上。这两个条件都不难,但够了这两个条件,自是家大族,这就不合条件了。”
到庵前不觉气馁,但见二三十名仆从打扮的汉,坐在那里闲谈,一个个睛都像在上似的,仿佛本不曾看见徐仲奇。等他了,着往里闯时,便有人发话了。
“徐太太,府上可有朱盒?”
徐太太终于动心了,正式拜托沈老太太大媒,跟郑皇亲家去求亲。
“噢!”徐太太笑容满面地问,“怎么相法?”
徐仲奇有些发窘。正拖拖拉拉,纠缠不清时,徐太太走了来。媒人便放过他,跟徐太太去谈正经事。
由于神态过于诡异,徐仲奇为疑惑,这是为什么?他看看自己上,并无异状可以引得他如此注目。莫非——
这一转念间,他猛然心不止,想想自己的条件,倒正合了郑夫人的要求。然而,这是可笑的妄想!徐仲奇自觉羞惭,断然决然地死了念。
“有!有!我叫人拿给你。”徐太太吩咐丫,又问沈老太太,“这位小,真的还没有许人家?”
中秋之夕,徐仲奇奉母赏月,地是他家屋的台,一登台就发觉有异,只听见莺声燕语,时有笑,凭栏望,只见沈家院里,十几个丫老妈,围着一个盛装的妙年女,正立在台阶上望月。月映照着珠光翠影,令人目眩,然而夺不去那女的颜。
沈老太太当然要挽留,拉着她的手不放。却不知她说了两句什么,终于由两个保姆模样的老妇人扶着走了。
“办这桩喜事,费太多,恐怕力量够不上。”
“徐太太面前我不能瞒,她就是郑皇亲家的赛姑,昨天是往大兴隆寺烧香,顺路经过我这里,特为来看我。”
“你问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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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贵人,就是昨天晚上坐在你院里的那位小吗?”
沈瑀亦始终没有说什么,告辞走了。
“是郑夫人嘱咐一位沈老太太,特地叫我今天来见。”
“前天不知是哪一位侯爷去求婚,碰了个钉。”沈老太太说,“我上次说过,只有你家少爷最合适,无奈,徐太太你太谦虚了。”
“府上的家世,也不见得不如郑皇亲。”沈老太太又说,“你家少爷是荫生,底在那里了,如果有郑皇亲这样的靠山,补缺一定容易,升官也一定比别人快。徐太太,将来挣副一品太夫人的诰封给你,你就会想着我了。说实话,我也有我的打算,将来少爷得意了,自然会照顾着我那个儿,这就叫‘托福’!”
“是,是郑夫人在这里香吗?”徐仲奇嗫嚅着说。
那沈瑀的表,却突然变得很奇怪了,直勾勾地望着他,忙不迭地眨动,似笑非笑的,仿佛看傻了。
“噢!”徐太太沉着,忘掉了沈老太太的来意。
不一会儿将沈老太太找了来,她一见反责怪徐仲奇:“徐相公,你怎么这时候才来。快,快,来!”接着便又向那些豪仆说明:“这位相公,夫人要看看他!”
“郑夫人约九月初一,那天她要到神木厂的女贞庵去烧香,请少爷去见一面。”
徐太太还在沉,费太多,是一层顾虑;赛姑骄纵惯了,将来新媳妇难伺候,又是一层顾虑——
“事成功了!”沈老太太说,“郑皇亲是晓得你家老相公的,说‘当初奉旨赐第,起造宅,还是徐侍郎监的工’。郑夫人也很兴,不过,先要相一相亲。”
儿一走,娘接着就来,是为徐仲奇媒。徐太太听沈老太太一说,倒也动心,她多年打算,就是要为儿找个“泰山”之靠。但是郑皇亲这样的“泰山”,也忒过于不可攀了,所以用“齐大非偶”的理由,辞谢了沈老太太的好意。
“哪里有这话!”沈老太太是大不以为然的神气,“以府上的底,照我看,万把两银,随时可以拿得来。平常官宦人家办喜事,五六百两银,已经足够闹了;跟郑皇亲家结亲,当然要多费,也不过两三千两银,而且是陆续用去的。将来发嫁妆过来,金银珠宝,不知其数!徐太太,不是我说句孔小的话,这叫作‘小往大来’,何乐不为?”
于是先引他到客座侍茶。沈老太太找着一名俏丽丫,央她去通报。过了好一会儿才重见她现,在远招招手。
果然,说明白了,倒也理,徐仲奇便:“原来如此!”
一来一去,一杯茶的工夫都不到。钗光鬓影,倏然而空,依然一皎洁的月光。徐仲奇觉疑真疑幻,真像遇了仙家似的。
“是的。”徐太太问,“是哪家的小?”
到了九月初一,徐仲奇沐浴熏香,里里外外打扮得焕然一新,鲜衣怒,带着两名俊仆,得意扬扬地直到神木厂女贞庵来践约。
第二天一早,沈老太太来看徐太太,说是昨天一位贵人光降,仓促之间来不及款待,预备借一个送礼用的朱红漆盒,盛几样果去,略尽敬意。
“有这样的事?你等等!”那人便唤一名童儿,“四喜,去看看,沈老太婆在哪里,说有人找她。”
“喂!喂!你是什么的?”
“咦!徐太太,你怎么晓得?”沈老太太眨着想了想,拍手笑,“我明白了,必是在楼上望见了。”
徐仲奇仍然不作非分之想,只是念念不忘“仙女”的譬喻,总觉得枉有好些稀世之珍,却不能见识见识这人间“活宝”,实在是一大憾事。
然后,发现沈老太太匆匆忙忙地赶了来,满脸惊喜,行罢了礼,亲自从丫手里接过一张圆椅,安设在阶前,同时抬来一席果碟。“请坐,请坐!”她笑着指一指月亮,“真想不到嫦娥凡。”
到了第二天午,媒人来了,满脸通红,走路七歪八扭,醉态可掬,一见徐仲奇,拉着他直往拖,嘴里酒气人地大声说:“快!快!快跟我磕个,谢谢我!”
“我一说你就懂了。凡是这样的人家,人必多,翁姑以外,大伯、小叔一大堆。妯娌一多,必生。官宦人家的规矩又重,郑夫人怕女受不得那家规的束缚,所以只是不允。”
那绝女微笑不答,只从她手里接过茶盅,沾一沾随即放,同时站起来告辞。
这叫什么话?语气近乎有意戏谑,徐仲奇颇为不悦。“沈兄!”他冷冷地说,“我不懂你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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