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菱樱微扁,“你也不用奉承我,那颜氏隔了这么些年还能让你念念不忘,想来也是个绝佳人,一个年少新寡,闺寂寥,另一个血气方刚,近楼台,想必你二人就暗通款曲,成其好事了吧?”
“可是……我……这个……”沈蓉心中纠结,众铄金,积毁销骨,届时莫说陆郊不容于士林,那颜氏也必遭天嘲诟唾弃,他于心何忍。
“谁和你说笑!”李菱笑容中带着几分狠厉,“中夜私奔这等不要脸的事都了,还要上书奏请旌表门楣,岂不是欺君大罪!你为朝廷命官,怎能置之不理,合该奏明朝廷,以正视听。”
沈蓉心一突,“不过是念着宾主一场,报答昔日赠银之恩,夫人若是不愿,此事便算了。”
“别这个那个了,你在礼郎中的位置上也耽搁够久了,趁着这个机会也好往上挪挪位置,三妹家里的那是世袭爵位比不得,大夫可也升了尚宝司少卿,你再继续耽误去,可对得起我?”李菱动之以。
李菱往椅上一坐,两上叠,翘着绣鞋,板着俏脸:“说吧,你们究竟怎么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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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坊啊,成亲多年,你瞒得我好苦啊!”
沈蓉匆忙改,“自然远不及夫人。”
“有爹在你担心什么,他早想提你
“你说的都是真的?”李菱斜睃着俏目问。
“嘛要算了,我家老爷阖扉拒奔,志士清,风范直追古人,应当昭告天,为世人典范。”李菱樱勾抹,似笑非笑。
“可你沈大人不欺暗室,君有的名可就天传扬了,士林中不是最看重这个么?”李菱溜秋波,给他抛了个媚。
“夫人休要取笑。”沈蓉苦着脸。
“诶。”沈蓉撩袍跪地,动作熟练。
“爹爹啊,女儿好命苦……”李菱呜呜咽咽哭了起来,香帕掩面向外行去。
李菱心底冷笑,男人的话不可尽信,他说未尝动心,那诗中‘悔’‘恨’又自何来?估摸着确是未曾有染,可他心里却一直惦记着那狐媚。
“哎呦!”沈蓉急得直转圈,“此话从何说起啊,夫人,我实在大大的冤枉,你待听我细说。”
“夫人说得哪里话,为夫我自幼读书明礼,持严正,岂能那登徒浪所为,是那颜氏在我赴试前夕,夜半叩扉,以赠送盘缠之名吐心曲,诉说倾慕之意,为夫为名教中人,怎肯行那奔苟且之事,当面申礼明义,阖扉拒绝,急切之中,将她两指夹伤,她就此羞愧而去……”
“翌日我便辞馆京,三考登第,蒙岳丈招为东床,得与夫人相厮守,十年来再未与她谋面,那私通之说,实在无从说起。”沈蓉稍微移动了跪得酸痛的膝盖,望着自个儿老婆。
官升三品?沈蓉面喜,这一步可就成堂上官了,连连:“自然是想的,但恐非容易。”
“咱们夫妻一,客气什么,不过陆郊这档事么……”李菱又将奏本拾起。
今儿个竟然破例没挨‘家法’,沈蓉不知是喜是忧,“夫人,你往哪里去?”
沈蓉‘噌’的一从地上蹦起,飞快拉住李菱衣袖,哀求:“夫人,这小事就不必劳烦岳丈大人知晓了吧?”
“跪说!”李菱寒声。
“我要去找爹爹诉苦,看他给我选的好女婿,呜呜……”李菱噎噎哭。
“小事?”哭声倏止,李菱泪痕犹在的面上如挂着一层寒霜,挖苦:“你们都山盟海誓了,我这碍的岂不妨了你们三生姻缘,还是早早开恩放我归家,免得哪天被你们这对夫妇取了命还不自知,岂不冤枉!”
沈蓉受若惊,打躬作揖:“是为夫不是,祸由自招,累得夫人费心。”
“千真万确,不敢欺瞒夫人。”沈蓉信誓旦旦。
“为夫无能,委屈夫人了,只是……”沈蓉还是难以定决心。
“只是什么,爹才说礼有个侍郎的实缺,你就不想当这个宗伯么?”
李菱扶着沈蓉起,还贴得为他拍打衣袍灰尘。
李菱重重咳了一声。
沈蓉失声:“如此一来那陆郊可要前程尽毁啊!”
珠一转,李菱计上心来,转脸笑:“原来是这么回事,你若早说了实话,不就免了这场误会了,快起来快起来。”
沈蓉咽了唾沫,“当年为夫秋闱落第,生计无着,蒙人介绍托陆宅为西席,教授陆家小公陆郊课业,主母颜氏少艾孀居,才貌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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